2018年12月26日,广发银行发布了董事长变更的公告,由王滨接任杨明生担任广发银行董事长。杨明生因个人年龄原因已于2018年12月25日提出辞任董事长及董事职务。
这也是广发银行三年间第二次换帅,2016年9月,中国人寿(601628,股吧)入主广发银行,公司高管全部更换为国寿人马。原广发银行原董事长、行长辞呈,接任的杨明生、刘家德均出自中国人寿。
彼时,业界普遍看好广发银行与中国人寿能实现客户覆盖、交叉销售等优势互补。特别是,期望在进入“国寿时代”后,大股东能帮助广发银行拓宽融资途径,突破长期制约广发银行发展的资本不足瓶颈。
不过,中国人寿入主广发银行不久就遭遇“侨兴债”风波。2017年,广发银行更是因为“侨兴债”遭受银监会破记录的7亿元天价罚单。此后,广发银行接连收到处罚,成为银行界“罚单大户”。
此外,广发银行“补血计划”也迟迟未能实施。自2018年12月7日证监会核准后,尚无新的公告披露。2017年4月,广发银行拟定增300亿元,截至目前仍没有完成。定增迟迟没有实施,IPO也没有进展,根据2017年7月广东证监局公告显示,广发银行IPO处于“暂时中止”状态。
人事“震荡”不休,未来路在何方
一年多前,原银监会网站的首页,用醒目的红字通报了对广发银行所涉侨兴案的处理结果。“7亿天价罚单”成为广发银行无法摆脱的年度关键字。侨兴案对广发银行的影响从2016年末持续至2018年初,年内接连的处罚令广发银行成为业内“罚单大户”。
在令监管侧目的同时,到了2018下半年,广发银行整体又一度经历人事的调整,从高管到监事皆在范围之内。据媒体报道,2018年8月份以来,广发银行的高管团队陆续进行了调整。聘任该行北京分行党委书记、行长徐红霞为该行副行长;聘任该行信用卡中心党委书记、总裁林德明,以及该行深圳分行党委书记、行长方琦为该行行长助理。
此外,2018年11月,股东监事翟锋因工作原因向广发银行提出辞呈,申请辞去该行第七届监事会股东监事。根据有关规定,翟锋的辞任自辞职报告送达该行监事会时生效。
随着年末最后的公告,广发银行的董事长也由杨明生换成了王滨,对于广发银行而言,又一度的人事调整之后,未来的路终将走向何方?
资本“补血”迟迟未见进展
坐落在广州市越秀区东风东路713号的广发银行,距离成立已有30年历史。1988年,广东发展银行作为中国金融体制改革的试点银行而成立,注册资本35亿元人民币,总部在中国广东省广州市农林下路83号。
广发银行已到了“而立之年”,却仍然历经风波不断,业绩虽有所增长,资本充足率指标却已低于监管要求。
截至2017年末,广发银行总资产20729.51亿元,实现营业收入505.31亿元,净利润102.04亿元,同比增长7.37%。虽说年报中广发银行于2017年尚实现百亿净利润,但根据麦肯锡此前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若以风险调整后资本收益(RAROC)来考量,2017年广发银行经济利润为-105亿元,居第36名,RAROC仅7.8%,于报告中所列出的40家银行中排名末位。
此外,广发银行的资本充足率指标也并不乐观。截至2017年末,广发银行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和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分别为10.71%、8.01%和8.01%,已低于监管所要求的非系统重要性银行一级资本充足率8.5%。
上市作为银行常见的“补血”途径之一,广发银行又何曾未考虑过IPO这一条路。遗憾的是,自2011年首度将上市纳入计划后,广发银行的IPO之路便充满了坎坷,三度发力,两度“搁浅”从A股换到了港股,却至今仍未能如愿。
值得一提的是,同批成立的银行早已实现了上市,在A股当中,有20家已上市银行成立时间晚于广发银行,在港股这一数字为23家。甚至是2014年末成立的中原银行也已于2017年于港交所首发上市。
或因迟迟未能上市,广发银行股东也开始甩卖公司股权。在北交互联网站上至今挂着广发银行367.84万股股权转让公告,截至1月2日有183次围观记录。交易披露时间自2018年07月18日起持续至2019年01月15日。转让方为中海投资,迟迟未能IPO的广发银行让中海投资看不到希望。
把广发银行的股权卖出的也不止有中海投资,早于2018年8月23日,申华控股(600653,股吧)也将其持有的1.45%广发银行2.23亿股股票转让给了华晨集团。
花旗时代:国资、外资之争
目前,“零售之王”招商银行(600036,股吧)在国内风头正盛。其实,广发银行零售业务在发展初期,甚至略胜招商银行。据悉,广发银行是国内首个发卡量突破100万张且盈利的银行,在中国信用卡的历史上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而第一张堪称真正意义上的visa信用卡也源自于广发行。
然而精于信用卡业务的花旗银行进入后,广发银行发展势头反而渐缓。2006年国寿股份加入花旗集团牵头的财团,出资56.7亿元,与国家电网公司、中信信托共同参与广发银行重组,成为其并列第一大股东,分别持股20%。
2006年11月,广发行完成重组,花旗管理团队进驻。根据股东协议,银行的日常经营和管理由花旗集团主导。为此,花旗集团派出了多达11人的管理团队,在16位董事中独占6席。
不过,花旗管理团队的进驻,却引发国资、外资之争。彼时,广发银行董事长由广东方面的李若虹担任,行长则由花旗集团派出的外籍行长辛迈豪担任。此后的人事改革与基层机构改革一度进展缓慢,曾有人指出问题正是出在当年广发行的董事长李若虹的身上。
2009年,中国银行北京分行行长董建岳空降广发行,接替李若虹成为新董事长。在此前董建岳已有数十载中行工作经历,更是因其2003年间-2008年间主掌辽宁分行时令从亏转盈21亿而一举走红。在此前的媒体报道中,这一人事变更被归于:中国人寿为代表的中资股东与监管部门达成一致的结果。
2010年,广发银行启动增资,国寿股份、与国家电网公司、中信信托等四大股东各自再次出资30亿元,持股比例保持不变。
董建岳是广发上市的积极助推者,在其空降广发担任董事长后,广发行的进程明显快了起来。2011年4月8日,“广东发展银行”更名为“广发银行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广发银行”。并于当年就启动了上市进程,据广东证监局的进度表显示,广发银行的备案时间为2011年5月31日。
不仅上市进程加快,广发银行在2011-2015年间确立了五年战略规划“中国最高效中小企业银行”的战略目标。到2013年,广发银行已在全国建立了超220家“小企业金融中心”,配备1300人的小企业专营团队。
2013年12月广发银行暂搁A股上市计划,发力H股,彼时广发银行预期将于2014年6-8月间完成港股挂牌。
2015年,广发银行于小微领域贷款发力所获成效显著,小微企业贷款在广发行新增对公贷款占比达到60%。到了2015年年报中,广发银行再次表达了在A股IPO的愿望。
直至2016年,董建岳离任时仍对广发银行未能达成的IPO显得耿耿于怀,对上市的努力贯穿了董建岳的任期,在告别信中他写道,“由于客观条件的限制、中外方文化的差异以及更主要的我个人能力所限,有一些工作的成效尚未达到我预期的目标,有些工作存在疏漏,还有很多工作在推进的过程中,特别是IPO,几经努力,使出洪荒之力,也未达成”。
“国寿时代”:侨兴债风波
2016年9月30日,广发银行公告,中国人寿董事长杨明生正式就任广发银行董事长,同时聘任中国人寿副总裁刘家德为行长、聘任国寿资产副总裁尹矣为副行长。杨明生的就任,标志着广发银行正式步入“国寿时代”。
从2007年广发行与中国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签署全面长期战略合作协议,正式确立双方的全面战略合作关系之时起,到2018年中国人寿耗资233亿,接手花旗集团和IBM所持广发银行股权,使其在广发银行持股比例达到43.686%,历经近10年,中国人寿终于成为广发银行第一最大股东。
国寿的入主伴随着一轮广发银行内部结构的调整,广发行经营思路也随之而改变,对公业务从过去的小企业为主转而增加流量对大公司业务的重视程度,在部门上小企业金融部和公司银行部合并,并划出了战略客户部,专为大公司客户而生。
在2011-2015的五年战略规划“中国最高效中小企业银行”的战略目标,自此告一段落。
而在中国人寿成为广发银行单一最大股东后的第一份年报中,上市计划却未再提及。这一年,广发银行的年报不甚乐观,不良双升资本充足率下滑,或也是其未再提及上市的原因之一。
从广发银行历年年报中,却可见自2013年至2016年期间,广发银行的不良贷款连续四年“双升”。资本充足率指标也较2015年之时有所下滑。2015年,广发银行资本充足率11.43%,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及一级资本充足率8.02%;2016年广发银行资本充足率为10.54%,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及一级资本充足率为7.75%。
为夯实基础,2017年4月,广发银行发布了2017年度股份增发公告,募集资金规模不超过人民币300亿元。
2017年6月6日,广东证监局发布的《广东辖区已报备拟上市公司辅导工作进度表》显示,由中信证券(600030,股吧)辅导IPO的广发银行股份有限公司,状态为“暂时中止”,进度时间停留在2017年4月26日。
对于IPO进程的再度暂停,广发银行表示,该行是根据有关法律法规和监管指导意见,为了保障股权变更过渡期的经营管理稳定,导致上市辅导工作暂时中止。
2017年末,广发银行亦进行了一轮组织架构的调整与中高层的人事变更,整体部门精简后,欲着力推动公司金融、零售金融、金融市场三大业务板块协调发展。
“罚单大户”如何“绝地求生”?
大股东易主、高层变动不仅对上市推进有较大影响,在持续稳健经营方面亦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侨兴债案件毋庸置疑是广发行历史中浓墨重彩的一笔,2017年12月,广发银行因侨兴债“真假保函”案被罚7.22亿引起广泛关注,曾有人称这一次事件为史诗级的信任坍塌。侨兴债违约事件的爆发,显露出广发银行内控不足的弊端暴露。
在阜兴系的衍生“雷潮”里,广发银行也现身其间。2018年9月4日,广发银行将阜兴实业、朱一栋等告上法庭,大业信托计划终止后,广发银行在大业信托计划项下获取的现金收益,不足以覆盖原告全部信托利益(本金5亿元、预期收益率5.6%/年)。广发银行的主要诉讼请求为,请求判令被告共同承担差额补足义务,以现金方式支付给原告,补足金额约1.57亿元。
更不用提这一年来,广发银行所收的多张罚单。据不完全统计,广发银行今年以来所收罚单涉及金额就有近千万元,至少5起“百万级别”的罚单,其间仍有数张罚单涉及内控问题。
截至2018年上半年末,广发银行资产总额21454.88亿元。2018年1~6月,实现营业收入274.17亿元,实现营业利润67.70亿元,利润总额为68.30亿元,实现净利润52.06亿元。
过去三十年,广发银行从15亿资产起步到2万亿规模,也从珠江之畔走向了全国。却也从率先发力信用卡,到错失零售大时代。从花旗领衔的重组,到中国人寿的控股,几度历经人事更迭,始终未能成就一个“上市梦”。而走过银行的黄金年代,如今金融科技的赛道已是竞争激烈。王滨就任,人事调整过后,多半便是战略的调整。面对着已是“而立之年”却落于人后的广发银行,作为新任董事长的王滨,可能要好好想一想,广发银行接下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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